中共南平市委黨史研究室原副主任、副研究員,南平市閩浙贛研究會顧問吳其樂同志因病逝世,但他對閩北黨史研究工作的無限熱愛,對閩北革命史的整理、挖掘和搶救工作孜孜不倦的精神,永遠值得我們學習和弘揚。
潛心滌慮夢成真
人,大凡都是有所追求的。吳其樂自上四年級讀了《水滸》后,便誤入“歧途”,夢想自己也要著書立說,寫出像《水滸》那樣的閩北革命史來。於是,他在讀書興趣上從雜亂無章胡吞亂咽,到有選擇重點地讀一些有意義的當代小說、優秀的古代詩文,樹立了終生求學的觀念。14歲時,他渴求掌握更多的知識,為買一本詞典,自己上山挖草根賣,也不知挖了多少次,才湊足買詞典的1.25元錢,也就是這本詞典,幫助他開始了漫長的學習文學的道路。
1961年,吳其樂才17歲就回鄉到生產隊勞動,每天咬著牙關干活,歷盡艱辛。在那極端艱難困苦的環境下,他渴望離開農村,改變身份,於是日夜讀書,夢想以同等學歷參加高考。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以一篇自己創作的反映一個農村干部帶領社員抗旱的短篇小說《年輕的書記》的文稿,被晉江專區干部函授學校(大專)破格錄取。之后,他十分珍惜三年多的函大學習。在函大,他是年紀最小,卻是完成作業最認真最好的一個,每學期兩次每次兩天的面授,他都是第一天凌晨一點啟程,翻山越嶺趕了四十多華裡的路,在七點以前趕到教室上課,第二天下午下課后又連夜趕回家。中間一個晚上住客棧,每晚每張床五毛錢,他隻花二毛五分錢和別人合睡一張床。在城裡吃四餐白飯,米還是從家裡帶去的,而且分兩次加工,剩下的住宿費和加工費用來買書,空閑時間就泡新華書店和圖書館。客棧老板見了直搖頭說:“像你這種人再不成才,老天爺都會掉眼淚的!”
1965年12月,他報名參軍。由於他文化基礎好,字又寫得漂亮,一到新兵連就當上副班長,后來調到團司令部當打字員,他把打字室當成自己的大學,把圖書館裡的書幾乎全搬回去翻了一遍。部隊藏書中,以革命斗爭題材的居多。他認真讀了《紅旗飄飄》、《中國共產黨歷史》,還有許多老革命撰寫的回憶錄等,就這樣,黨史、革命史在年青的吳其樂心裡播下了種子,他從此與黨史工作結下了不解之緣。
1971年轉業到生產建設兵團,他先后擔任放影員、工會干部、政工干事。工作期間他還參加“高等教育自學考試”,三年內三十門課程全部通過。至此,他用了24年的時間,終於取得了一本社會認可、有實實在在含金量的大專畢業文憑,為后來調到中共建陽地委黨史辦從事黨史工作奠定了堅實的理論基礎。
在地委黨史辦,他一待就是二十年。期間參加了編撰和主編了許多部書,出版了專著,在省級以上公開刊物發表了四十多篇論文,被評聘為副研究員,成為全國黨史系統先進工作者,並當上了主管黨史工作的副處級領導干部,2004年他光榮退休。退休后他學會了用電腦,將平時收集的資料在電腦上修修改改,幾年下來就有了三部長篇小說《關家寨》、《五代同堂》、《寒梅傲雪》和一本收集大半生研究成果的《史林學步集》。與此同時,他還受聘撰寫了許多關於閩北政治、經濟、文化的專題書籍,較大部頭的有《中國共產黨南平縣革命史》、《南平地區志·共產黨志》、《南平史話》、《南平通鑒·近現代部分》和《中國共產黨南平市歷史(第二卷)》、《南平茶志》的一部。2017年授聘南平市閩浙贛邊區革命史研究會顧問,撰寫和主編了《閩浙贛邊區黨史研究論文集》等。
愛崗敬業站位高
史者,所以明夫治天下之道也。歷史學是一門社會科學,在階級社會裡,歷史學具有鮮明的階級性,任何歷史研究的成果,都是為一定的階級服務的,黨史作為一門歷史,更應當為無產階級政治服務。1990年他在《福建黨史月刊》第四期發表的題為《黨史工作應當為現實服務》的文章中明確提出:黨史的無產階級屬性,決定了它應當為現實服務。他說:“研究黨史應該把唯物主義歷史觀作為自己認識歷史的理論和方法,如實地記錄黨的產生、發展的歷程,科學地總結這個歷程的經驗和教訓,並探索其規律,為今天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服務。”1997年他發表了《用中國的歷史教育人民是黨史工作者的時代重任》,該文原載《福建黨史月刊》第3期,后收入中央黨校出版社出版的《鄧小平理論研究》。他還強調,黨史工作要想得到社會的重視和支持,就得聯系實際,研究解決現實生活中出現的重大問題,並研究這些問題的歷史淵源和我黨在歷史上處理類似問題的經驗與教訓,以及今天應當如何吸取這些經驗和教訓。他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他勤於筆耕,僅收入《史林學步集》中的文稿就有57篇,這些文章有革命歷史人物,黨的政治建設、政權建設、理論建設的研究,有對城市、農村建設與改革的探索以及對當前時弊和腐敗問題的抨擊。
他創作的長篇小說《五代同堂》是以一個家族的悲歡離合為主線,反映中國農村近百年間的政治、經濟、文化、道德的變化變遷歷程,在與歪風邪氣的較量中,鞭撻利欲熏心、光怪陸離的社會丑陋現象,喚醒世人弘揚中華民族優秀傳統道德文化,共圓中華民族復興之夢。他創作的長篇小說《關家寨》描寫的是一個民主革命時期的老區基點村,新中國成立前,不少先輩為革命、為村民謀幸福出生入死﹔新中國成立后,在黨的領導下他們組織起來生產自救度過飢荒,從互助組、合作社到人民公社,依靠集體力量,村民生活得到一定的改善,但與其他村寨比較,關家寨仍然落后﹔改革開放以來,一位紅二代轉業干部關解放放棄縣城機關舒適的工作,回鄉包隊帶領村民解放思想,尋找脫貧致富走共同富裕的道路。
最近出版的長篇小說《寒梅傲雪》,則以閩浙贛邊區革命史為背景,以女英雄許雪梅的革命歷程為主線,在血與火的鍛錘煉中,塑造一個堅持信念、百折不撓、英雄機智、氣節高尚的女共產黨員形象,從而反映了整個閩浙贛邊區革命斗爭的艱巨性、復雜性、嚴酷性和進行這場革命的必要性,揭示出中國共產黨革命和執政的合理性。他今年七月在“閩北紅色文化與當代愛國主義精神培育”研討征文活動中,他撰寫的論文《如何傳承弘揚紅色文化》榮獲中共南平市委宣傳部、武夷學院頒發的“優秀獎”。
春蠶到死絲方盡
吳其樂同志長期從事黨史研究,對閩北黨史熟悉,尤其熱愛黨史研究工作,在他那不足六平方的小房間裡,兩邊頂天立地的書架上擺滿各類書籍,其中絕大多數是政治讀物和黨史書刊。中間隻能容納一張一點二米寬的床鋪和一張放電腦的課桌,這裡既是他的臥室也是他的業余圖書館兼辦公室。他每天戴著老花眼鏡,手不釋卷。他常說:“有為才有位,黨史工作隻有緊密聯系實際,為現實服務,才能有活力,才能得到應有的社會地位”。前些年,黨史工作有被社會冷落的現象,但他意識到閩北是福建革命的發源地之一,是最早舉起武裝斗爭旗幟、較早建立紅色政權的地區之一,是著名的革命老區,是中央蘇區的重要組成部分,有“紅旗不倒”的美譽。他經常夜以繼日地工作,為后來評審原中央蘇區縣積累了豐富的史料。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紅色資源利用好,把紅色傳統發揚好,把紅色基因傳承好。”十九大報告要求“不斷推出謳歌黨、謳歌祖國、謳歌人民、謳歌英雄的精品力作。”他深感進入新時代大力宣傳紅色文化,傳承紅色基因,凝聚人心,振奮精神,實現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是一個黨史工作者不可推卸的責任。十五年來,他退而不休,仍然孜孜不倦地梳理閩北革命歷史脈絡,薈萃革命精華,彰顯革命人物風採,滿懷深情地將積累30余年的資料,先后創作了《五代同堂》、《關家寨》、《寒梅傲雪》三部長篇小說,其中《寒梅傲雪》受到中共南平市委常委、宣傳部長張培棟的高度評價,張部長親自動筆作序,序言中指出:“長篇黨史小說《寒梅傲雪》對進入新時代大力宣傳紅色文化精神,積極利用紅色文化正能量,可以起到聚人心、振精神的作用。這本書是我市進行革命傳統教育較好的鄉土輔導讀物,且對閩北文學創作具有一定啟示意義。”
由於積勞成疾,他身體每況愈下,自知能為黨史工作奉獻的時間不多,他常常夜以繼日地工作。今年他幫助市政協文史委審閱了18.5萬字的《血脈—鷹翔武夷·王文波》。8月因病情惡化,他住進了南平市第二醫院呼吸科,住院期間還應邀幫助建陽區審閱《建陽區革命老區發展史》書稿。他生怕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完不成任務,還是把電腦搬到醫院的病房帶病工作。在病床上,他一行行認真閱讀、修改,同房病友不理解說:“生病了也不休息,還要這麼勞累。”老伴深知他的執念說:“他愛黨史,隻有做他喜歡的事,他的精神狀態才是愉快的。”最終因為勞累過度,稿子還未審完就離開了人世。我想,這一定是他一生中最遺憾的一件事了。
吳其樂去世后,家人根據他“不必告訴外地親友,不開告別會,喪事一切從簡”的遺願,簡單處理了喪事。他就是這樣“捧著一顆心來,不帶半根草去”,保持了一個共產黨員、一個老黨史工作者認認真真做事,平平淡淡做人的優秀品格。
(南平市老區建設促進會 童長寶)
(來源:中國老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