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1日,中药材专家王玉庆(右一)在山上给当地种植大户和乡村干部传授中药材种植知识。(记者 孙亮全 摄)
2018年以来,206位专家教授,将论文写在山西沁源老区的大地上。得到“智力支持”的沁源,找到了转型发展思路,在百万亩没有任何产出的林地里“激活”了多项新产业,找到一条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推动城乡融合发展的新路。
地处太岳山深处的山西省沁源县,历史厚重,曾是抗战名城。这里发生过著名的“沁源围困战”,抗日军民围困日军两年半,“不出一个汉奸”。
可是,老区在发展中掉了队。2018年脱贫摘帽后,怎么发展成了当地决策者最头疼的事。发展没思路,致富没技术,当地没人才,继续“靠煤过活”吗?
当地想到了一个“绝招”——大力吸引专家教授下乡“提供智慧”。2018年以来,206位专家教授,将论文写在沁源老区的大地上,帮助当地“摸清家底”,制订发展规划,甚至直接带来项目,在产业塑造、生态保护、文旅发展、脱贫攻坚、乡村振兴、工业转型升级等各个领域提供支持。
得到“智力支持”的沁源,找到了转型发展思路,在百万亩没有任何产出的林地里“激活”了多项新产业,找到一条把绿水青山变成“金山银山”、推动城乡融合发展的新路。当地甚至利用这些“飞鸽牌”专家,培育了一批“永久牌”学生,夯实了山区高质量发展的人才基础。
“大王”和教授
这两年,老区沁源出现了多个“农民大王”,有“党参大王”“苦参大王”“黄芩大王”,还有“育苗大王”。奇怪的是,他们都管同一个人叫“师父”。这个人就是山西农业大学的退休教授、67岁的中药材专家王玉庆。
“大王”们说起“师父”,一个个尊敬得不得了,十分服气。据说,他们从“师父”那里学到了“点石成金”的本领。
山西东南部,古称上党,其中的沁源,因山西省第二大河流沁河发源于此而得名,西汉置县,称“谷远”。山大沟深的沁源是山西的“绿肺”,有220万亩林地和120万亩天然牧坡,森林覆盖率在省内排名第一。
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让沁源也被称为“北药之首”,有653种中药材在此生长,是党参等多种中药材的地道产区。党参即上党人参,因沁河源头林密水好,党参质量上乘。
然而,长期以来,16万老区人民却面对这样一种尴尬:“北药之首”无药材,百万亩林地不产出,多年来当地财政收入以煤为主。
沁源山区产出的野党参品质好,但由于多年只挖不种,每年全县只有五六十名采参人可以在山上挖回野党参,每人能采百十斤左右。这五六千斤野党参,是沁源县220万亩林地和120万亩天然牧坡每年的全部党参产出。
“都被三乡五里的当地人买了,用土办法悄悄吃掉了。野党参基本出不了沁源,更别说市场。”沁源县党参种植大户孙海峰说,当地人“抱着金饭碗讨饭”。
2018年9月,到处找思路的沁源干部听说王玉庆研究中药材很有水平,便“三顾茅庐”,硬拉着王老从城市扎进了沁源的山里。
带着团队用两个月时间摸清山里的药材家底后,王玉庆开了座谈会。“县委书记、县长,政府部门、乡镇的相关负责人都来了,讨论完后,开始出规划。”王玉庆说。
“沁源的中药材种植面积很小,自由种植,产量低,失败率高,不成规模,更没有产业。”王玉庆团队的调研结果显示,沁源县中药材发展中,人工种植没技术,品种选择也有问题。
必须培训。从“冬季培训”到“春季培训”,从乡镇政府会议室到村支部、农家大院,甚至在山上的树林里,王玉庆组织的培训出现在沁源的各个地方,每次培训都挤满了想致富的人。
在教授们的帮助下,沁源县2019年制订了“中药材十年发展规划”,提出“药上山、粮还田”的林下中药材发展计划。就这样,才有了“大王”和教授的故事。
“大王”本不是“大王”。1985年出生的“党参大王”孙海峰2018年回到老家沁源县箭杆村,将这些年在外做药品销售攒下的700万元家当全部扔到地里,开始进行党参种植。他流转了3000亩土地种党参,同时进行党参产品加工,除药材本身外,生产党参茶、党参粉等功能型产品。
2019年,孙海峰又在村集体的山林里种植了1000亩党参,今年将林下党参面积扩展到7000亩。2019年,孙海峰的党参产品产值达到了300万元,今年预计达到3000万元。他一个人就“激活”了全县的党参产业。
“苦参大王”高晨是“90后”,17岁去广州闯荡、23岁回到老家虎现村后,开始种苦参,除了在山坡撂荒地上种,今年还在山上的林地里种,种植总面积扩展到了5000亩。“为啥死乞白赖地要拜师?我的苦参2018年亩产2000斤,去年王教授告诉了我‘深翻’的诀窍,亩产就成了一吨半,以前论斤,现在论吨,能不拜师吗?”
“林下中药材是野生药材种植,将山上野生药材的种子收集回来,将种子或育出的苗再种植到山上的树林里,自然生长,采回的药材价值很高,供不应求,是真正源源不断产出的‘金山’。”孙海峰说。
沁源县今年的连翘种植面积达到50万亩,其中野生面积35万亩,新发展的党参等种植面积4万亩,14个乡镇涌现出数十名中药材种植大户。“大王”们都成了当地产业发展的龙头,他们除了进行中药材种植外,还进行药材加工及下游产品研发,激活了当地中药材产业。
千名教授“牵手”千家万户
助推“大王”们口中“比煤炭还大的产业”发展的,还有一个平台,这是一个沁源干部群众过去“见也没见过,想也想不来”的新事物。
沁源县沁河镇闫寨村很有名,当年的太岳军区司令部就设在村里的数十孔旧窑洞里。
抗战时期,沁源是太岳革命根据地党政军领导机关所在地,曾打赢著名的“沁源围困战”——日军想在沁源做一个山地占城的实验,被抗日军民用山地围城的实验瓦解了。沁源军民坚壁清野了两年,没出一个汉奸,日军不堪重负,一把火烧了县城跑了。毛泽东为此称赞沁源为“英雄的人民,英雄的城。”
2018年开始,沁源以地方出资、中国农业大学教授团队“出智”的方式,在闫寨村修建一个名为“水漾年华”的田园综合体。这个在闫寨村东、沁河岸边的农业综合体,占地面积2000多亩,包括8个主题场馆、在建的200多个连栋温室和6个加工厂。
当地人称它为“总平台”,教授们叫它农业产业化联合体,其实是老区找到的一种农业发展新思路。
“它是一个融合了当地农业一二三产,汇集技术研发、示范、推广、销售的农业产业化联合体。”中国农业大学规划科技研究所所长张天柱介绍说,总平台功能还包括当地农产品的集中展览、区域品牌创造和农业旅游等。
站在“水漾年华”的门口,就能看到旁边沁河里嬉戏、飞舞的黑鹳。计划今年7月正式开放的田园综合体,在去年已有4万多人前来参观、旅游。“里面的农业新技术让人大开眼界。”闫寨村党支部书记王政说。
张天柱说,“水漾年华”整合了中国农业大学等高校的近千名教授资源,将他们的科研成果,结合沁源的实际进行转化,在建设的中药材、蔬菜等8个主题场馆内进行研发培育,随后小范围实验,大范围推广。
沁源县委书记金所军称,这个综合体架起了农大和农户的桥梁,让“千名教授把论文写在了大地上”。去年,“水漾年华”组织了80多批次专家来沁源县“对口”解决出现的农业技术问题,多的时候一次有20多人。
沁源县耕地少,只有30万亩,但是处在900米到2500米的海拔范围内,气候冷凉,成熟期长,土壤、水、空气都很好,产出的杂粮品质很高。“当地人缺乏品牌意识,直到去年,部分农产品才第一次有了包装。”张天柱说,“水漾年华”平台将农业整体供应链打造好,实现农业产业结构调整后,打造出优质区域品牌难度不大。
依托“水漾年华”成立的沁源县振兴农业投资开发有限公司负责人姚超说,这个平台连接了千家万户。以中药材馆为例,利用最新科研成果,技术人员们从2019年12月开始对当地野生党参进行育苗,随后将这些种苗免费提供给当地农民,目前培育的参苗已在当地种植近2万亩,还远达不到百姓需求量。
“水漾年华”在整合专家教授技术资源之外,还整合种子、化肥等农资销售。沁源县委常委、沁河镇党委书记王鸿说,在党参推广种植中,平台提供免费的种苗和化肥等农资,百姓种植、收获之后,平台以保底价回收,并负责打造区域品牌和销售。“简单说就是平台负责上游的技术、中游的农资和下游的市场,农户只操心种植。”
摸清山林“家底”
好山好水除了能长出好药材,还产出好风光,孕育出好的动植物。但要想拿这些好东西做文章,也不是件易事,因为当地人多年都弄不清自己的“家里”到底有什么。
当地人称“毛孩”的焦建峰是个“奇人”,从小喜欢“跑山”,有许多“动物朋友”。
“从十几岁开始,跑了30年山,跑遍了沁源南部山区。”“毛孩”嘴里的“跑山”可不容易,一大早起来吃上“干饭”,不能喝稀粥,带上一瓶水,然后跑步上山,不管悬崖峭壁、荆棘密林,一路跑过去,中午不吃饭,一直到天黑前下山。就这样,一个人在大山里一天奔跑六七十公里。
常年“跑山”让46岁的“毛孩”练就了一身与动物打交道的特殊本领。“几米远就能闻到毒蛇的臭味,附近有凶猛动物,脖子后的汗毛会竖起来。”焦建峰说,有这种感觉的时候,他就不敢再动,而是停下来静静观察周围,他说动物比人灵敏得多。
“毛孩”在八九岁时就见过豹子。“在我姐家,姐姐嫁的那户人家在深山里,村里只有他们一户。”焦建峰说,他姐姐家养着30多只羊,那时他们看到喝完羊血的一只豹子趴在地上休息,等大人们借回猎枪,豹子已经走了。2017年,焦建峰又碰到一只金钱豹,他小心翼翼在300米外用手机拍摄到一段视频,发到抖音后,点赞量上了百万。
见过豹子,遭遇过豹猫攻击,经常碰到原麝、狍子、狐狸、褐马鸡、红腹锦鸡等动物的焦建峰,和当地人一样,许多年来并不知道这些动物的价值,甚至多年来把褐马鸡叫野鸡。
“摸清家底”才能更好地保护、利用,这是当地人的一个朴素思维。
2018年晋中学院生物科学与技术学院教授张谨华带团队来到沁源,他们和东北林业大学、北京林业大学等项目团队,在2019年3月启动了“沁源县褐马鸡分布综合科学考察项目”,在灵空山镇五龙川村建立了专家工作站。“这是全国为数不多的县级工作站。”张谨华说。
在随后的一年时间内,他们在沁源全境进行了两期系统调查,焦建峰这样的本地“向导”带着科考队员进了山。科考队在82个一类调查区和22个二类区域布设了82条褐马鸡样线,安装了200台红外相机、进行了51个植物样方调查。
“样线就是褐马鸡的活动轨迹线,每条不少于5公里,通过架设的红外相机,记录、研究它们的习性。”山西沃城生态研究所的石建军说,科考队员一般早上进山,晚上回来,他们去年在沁源待了10个月以上。
这样的付出有了收获。根据82条夏季样线的调查结果,沁源县褐马鸡繁殖期的种群密度为10.8只/平方公里,活体遇见率达0.088次/公里,即平均每12.5公里遇见1次。根据红外相机调查结果的初步分析,表明沁源县褐马鸡资源丰富,种群数量较多,适宜褐马鸡种群的发展。这为沁源这个新的“褐马鸡之乡”找到了理论依据。
除了褐马鸡,红外相机还不时有“意外收获”。不久前,它们就拍摄到了一只金钱豹活动的清晰画面。
山西大学教授郭东罡是沁源人,他的硕士论文研究的是沁源山里的树,博士论文研究的是沁源山里的树,带的博士写的论文还是研究沁源山里的树。“以前自己来搞研究,地方不爱搭理我们,现在当地政府恨不得让我们住到这儿不离开。”郭东罡说。
沁源这个野生动植物繁衍生息的天堂开始逐渐“揭开面纱”:境内有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褐马鸡、黑鹳、金雕、金钱豹、原麝等5种,二级重点保护动物鸳鸯、鸢(老鹰)、苍鹰等27种。野生脊椎动物215种、鸟类164种……
沁源县野生植物资源也十分丰富。经调查,全县境内有种子植物95科407属816种。除653种野生药材外,林下野生食用菌和森林食品种类丰富,品质优良,产量大的有羊肚菌、松茸、蕨菜、卷耳等10余种。
“摸清了一部分生态家底后,才可以针对性地做文章。”张谨华说。
依托好山好水、好风光和好动植物,沁源县在2018年提出“绿色立县”后,旅游业发展迅速,旅游人数每年以超过20%的幅度增长,2019年全县旅游人数达到450万。
“羊专家”谋“羊财”
沁源山林多、牧坡多、草地多,这“三多”自然也导致沁源羊多,但是沁源人却没能“发羊财”,这是为啥?
因为沁源人还和他们几百年前的祖先一样,养着一样的羊,用着同样的养殖方式,同样挣不到钱。
山西农业大学的教授古少鹏和任有蛇拍着桌子说:“落后,太落后了!”
沁源全县13万只羊的“生活模式”是这样的:自然放牧,五六家养羊户雇一个羊倌,羊倌每天把这五六家的羊赶到山谷、牧坡去吃草,一般早上九点出去,中午五六家人轮流去替换羊倌回来吃饭,晚上六点羊倌再把羊赶回到各自家里。
草食畜牧业是沁源的传统,2018年沁源县的肉产量中,羊肉比猪肉高。当地百姓以养殖黑山羊为主,这是太行黑山羊的一个亚种。因为山好草好,沁源黑山羊的“生活条件”着实不赖。“食物选择多,沁源黑山羊只吃上层的灌木。”当地畜牧局一名工作人员说。
但是多年连续饲养、“近亲繁殖”,沁源黑山羊的品种已经严重退化了。
“出生个体小,生长缓慢,从小羊羔长到四五十公斤的大羊一般得两三年。”沁源县畜牧局局长王江荣说,他们也想进行品种改良,壮大羊产业,但是政府没技术,百姓没能力。
这也是古少鹏和任有蛇他们被请到沁源的原因。“沁源冬季寒冷,缺少补饲,羊就饿瘦了,到第二年重新补膘。秋肥冬瘦,也是长得慢的一个重要原因。”古少鹏说。
除了这些,沁源的“羊产业”也不行,县里没有加工等后续产业,羊长大后被羊贩子拉走,留在沁源的利润很低。“正常行情的年份,一只羊从生下到卖出需要3年时间,利润约400元,平均一只羊一年挣百十块钱。”王江荣他们的调研结果,让古少鹏有点沉默。
古少鹏和任有蛇的团队调研完,决定做两件事:一件是改良品种,一件是帮助县里建起下游羊产业链。
古少鹏和王江荣他们找到了李冰,这是沁源县官滩乡崖头村的一个养殖户。他们利用建立的“山西羊产业技术体系沁源专家工作站”,引进外地黑山羊优良品种,进行品种改良。目前,沁源新山羊的原原种已发展到第四代,培育出了“杂二代”“杂三代”。
“新品种跟本地黑山羊品种区别很大,本地品种一胎双羔很少,新品种的双羔率达到70%以上。新品种羊生长速度更快,经过科学饲养,在冬季进行适当补饲,只需6到8个月,小羊羔就能长成35公斤的大羊。”李冰说,新品种的养殖效率比本地黑山羊高了五六倍。
李冰和古少鹏他们还在养殖场实验“健康追溯系统”。记者在李冰的养殖场看到,每只羊的耳朵上都有一个外挂耳标和一个内置耳标。“通过后台大数据记录每只羊的‘家庭血统’、外貌特征、健康档案。得过什么病、用过什么药、卖给谁、谁在养,都记录在案,后续可以衔接屠宰场、销售渠道,一直到消费者手中。”古少鹏说。
教授们努力的同时,当地也没闲着。沁源县去年除引进建起一个10万只规模的湖羊饲养基地外,一家企业还投产了一个大型屠宰加工厂,进行牛羊屠宰、分割包装、熟肉制品加工,新的生产线年屠宰量可达10万到15万只(头)。
“飞鸽”教授留下“永久”专家
这两年,沁源县引进的206位专家不仅帮助地方发展了多个新产业,在实践中,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飞鸽牌”教授,还给当地留下了一批年轻的“永久牌”土专家。
“80后”秦鹏和史飞就是建筑规划方面的“新专家”。这两名沁源县住建局的工作人员,大学毕业后就回到了县里,从没想到自己会和遥远的清华大学发生任何关系。
2018年底,当地组织部门在住建局和乡镇选拔了两期、16个年轻人,秦鹏也在列,但他不知道要干什么,只知道这16人有个共同点:都有一定的建筑设计专业基础。
“随后我们被派到清华大学。”秦鹏说,第一周由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的教授廉毅锐给他们讲了一周理论,讲沁源需要干啥。随后的一个月时间内,秦鹏被要求考察了几个艺术中心、古镇,然后写出一份“沁源可借鉴”的报告。
史飞则去了清华同衡传统村落研究所,在罗德胤教授团队的指导下,进行了古村落开发与保护的考察和学习。
后一个月,秦鹏和史飞分别参与到“沁源整体城乡融合发展规划”和“沁源县河西村开发与保护方案”的规划设计中。
这是一个在乡村振兴中,沁源全县城乡融合发展的长期规划,由清华大学教授团队负责规划,县里分步实施,解决沁源脱贫摘帽之后城乡往哪走的问题。
“沁源16万人中,近一半居住在县城,农村基础薄弱,需要通过城乡基础设施一体化建设,以城带村、以工促农,点亮乡村各自特色,实现城乡融合长远发展。”王鸿说。
按照沁源县最终确定的“1+14”发展规划,即短期的1个县城和14个城边村,长期的1个县城和14个乡镇融合发展思路,沁源县去年进行了“三村一厂”的规划实施。
“从规划到实施,我们全程参与。”秦鹏说,在沁源县倒闭的化肥厂和3个城边村的改造中,他们眼看着自己贡献了心血的设计一步步变成现实。
记者在与县城一河之隔的沁河镇韩洪沟村看到,村里靠近山沟部分的破烂房子变成了别具特色的现代民宿,1939年曾设在村里的太岳行署成了培训基地,正在进行的乡村经理人培训,让村集体一天有2000元收入。
“村子外半部分是新村,山沟里的部分是旧村,如今根本想不到旧村以前的样子,那里曾是破烂坍塌的房子,村里人谁也不去的垃圾场。”韩洪沟村党支部书记崔耀先说。
在廉毅锐团队的规划下,沁河镇琴泉村开始重新挖掘村里流传千年的琴泉文化,开发文化旅游养生产业,在村后的森林公园里建了玻璃栈道、滑雪场和水上乐园。3月17日开门营业后,每天仅门票收入就达几千元。
这让史飞和秦鹏很感慨,他们从来没有站在全县发展的高度考虑过这些规划,进行创造性设计,以前都是“按图施工”,给村里规划个下水道,维修一下基础设施,仅此而已。
“有了思想”的秦鹏们,也不时“俯瞰沁源”,对于以前想也不敢想、脑中没概念的“村改”,现在也可以给一些乡镇书记拿出方案来。